20年，对于一家公司而言，可以是一个轮回，也可以是一个节点。
这个秋天，中国春来教育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春来）正式登陆香港联合交易所。这对于其创始人侯春来来说，在港交所敲钟的那一刻，意味着他亲手创办的这家来自豫东的民办教育集团正式走入了公众视野，也为其下一步的扩张提供了充足的弹药和绝佳的平台。
资料图
然而，从上市首日和过去一周来的股价表现看，中国春来在资本市场上并未像它的“前辈们”那样受到追捧。
上市首日破发，盘中跌幅近20%。截至9月18日收盘，其股价还停留在1.73港元，距离发行价还有距离。收获的季节，也夹杂着丝丝凉意。
香港上市
拟募资5.526亿港元
在等待半年多之后，9月13日，随着一声锣响，中国春来正式登陆港交所。
然而，同今年其他登陆香港资本市场的内地教育股不同，尽管获XIANG RONG INTERNATIONAL LIMITED购入6603.7万股这一“大单”捧场，但中国春来依然开盘不久即告破发，盘中一度跌幅近20%。
截至收盘，中国春来报收1.74港元，跌幅16.35%，总市值20.88亿。截至9月18日收盘，4个交易日过去，中国春来股价依然停留在1.73港元。
就在其上市的前一天，也就是9月12日，中国春来发布了《配发结果公告》。公告显示，中国春来共发行3亿股，发行价每股2.08港元，每手1000股，预期9月13日上市。其中，香港公开发售项下分配的发售股份最终数目为3000万股，相当于发售股份总数的10%；国际发售项下分配予承配人的发售股份最终数目为2.74亿股，相当于任何超额配售权获行使前发售股份总数的91.4%。
公告显示，中国春来预计所得款项净额为5.526亿港元，其中，50%用于取得土地使用权以及兴建现有院校及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的教学及生活设施；30%用来收购其他大学或与其合作；10%用来偿还公司的若干部分贷款；10%作为营运资金及一般企业用途。
说起中国春来的上市之路，可谓一帆风顺。
今年2月末，中国春来向港交所递交聆讯材料，根据之前的招股说明书显示，中国春来的股权结构颇为集中。其中，创始人兼董事长侯春来持有19.8%，侯春来之子侯俊宇（行政总裁）持有70.3%，侯春来之妻蒋淑琴持有9.9%。也就是说，侯春来一家三口100%持股中国春来。并且，超过60%的毛利率引来一片惊叹。
虽然也有质疑声，但在内地民办教育机构纷纷登陆港交所的趋势推动下，中国春来依然在今年8月中旬通过聆讯，9月13日上市，夙愿得偿。
20年历程
从白手起家到香港上市
资料显示，中国春来成立于2004年，目前在河南省经营3所学校，在湖北省参与经营一所学校，分别是：商丘学院、安阳学院、商丘学院应用科技学院、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
根据沙利文数据显示，按民办教育机构在校生总数计，中国春来在华中排名第一，全国排名第四。
事实上，中国春来的发展更早要追溯到1998年。
1998年前后，对于侯春来以及其背后的侯氏家族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这时候，侯氏家族从虞城开始正式进军教育产业，随后其在教育产业上的触角不断深入，涵盖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等。
2004年，中国春来与河南农业大学就成立河南农业大学华豫学院签订了合作协议。2005年，华豫学院正式成立。2008年，中国春来又与安阳师范学院就安阳师院人文管理学院签订了合作协议。随后这两所学院正式转变为民办大学，更名为商丘学院和安阳学院。
根据中国春来的招股书显示，2017至2018学年3所学校在校总人数45210人，此外，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7789人，合计超5万人。
资料显示，中国春来的创办人为侯春来，现在任中国春来的非执行董事和董事长。根据网络资料显示，侯春来，生于1969年3月，河南虞城人，2006年12月毕业于南开大学，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2013年获得商丘学院副教授资格。
根据中国春来的招股书显示，中国春来在2004年成立之初，注册资本为1.126亿元人民币，其间经过多轮注资，后于2017年8月增至1.1374亿元。
如今，中国春来正式在香港上市，标志着这家家族式教育集团经过20年发展之后，正式跨入一个新发展阶段。
探访学校
校舍师资有待提升
需要说明的是，在中国春来的招股说明书中，其募资的50%用于取得土地使用权以及兴建现有院校及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的教学和生活设施。
看起来，这些很有必要。
9月11日，距离香港1600多公里的河南商丘市北海路东段的商丘学院内，虽然新生已开学数天，但依然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的送新家长以及拉着箱子刚刚返校的学生。
在商丘学院的东南角，绿树掩映下的一排平房分外惹眼——这里被学生称之为“四合院”。据一位刚刚拿快递回来的商丘学院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介绍，这里就是他们的宿舍。作为2018届新生，“由于学校宿舍楼紧张，所以临时安排到这里”。
“这个地方是今年被临时征用的，往年大家的宿舍都在学校的北边，是宿舍楼，今年据说是招生人数太多，宿舍楼住不下了，临时把这个小院子征用为学生宿舍。”一位前来上课的商丘学院大二学生表示。
而中国春来的招股书中也大篇幅阐述了目前旗下3所学院和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的扩建计划，似乎都有征地方案，而学生宿舍与图书馆、教学楼等基础设施建设，对于中国春来来说似乎迫在眉睫。
除了硬件设施外，大河财立方《极刻》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中国春来的师生比，也与教育部的要求有着一定的差距。
根据中国春来的招股书显示，中国春来全职和兼职教师合计1406人，占员工总数的61.8%；共支出费用6792万元，占比39.9%。其中，全职教师836人，占比60%。
根据教育部发展规划司2016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普通高校生师比为17.07∶1，其中，本科学校16.78∶1，高职（专科）学校17.73∶1。而中国春来生师比为32∶1，远远低于教育部标准。
就是说，仅教师数量而言，中国春来就需要再增加一倍。
而一位在商丘学院工作多年的老师在接受大河财立方《极刻》记者采访时也坦承“学校教师流动性大”的现实。
“虽然从河南看，商丘属于地级市，也刚刚被划入三线城市，但教师的工资待遇与郑州等城市相比，仍有一定差距。虽然学校每年都会补充一些应届毕业生进入教师队伍，但年轻人往往留不住，整个学校教师的流动性与其他院校比确实不小。”一位不愿具名的商丘学院老师表示。
未来考验
扩张之路或起波澜
在不少教育界人士看来，对于民办学校集团来说，扩张是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所以上市融资的原始冲动就是满足扩张的需求。
民办机构的毛利率高，利润来源又与学生数量直接挂钩，所以，有上市和扩张的冲动也就不难理解。
对于中国春来来说，多年以来，其行业内并购的欲望一直很强烈。
早在2013年，其就曾与天津医科大学就其独立学院天津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院签订过合作协议。同年，中国春来又与天津师范大学就其独立学院天津师范大学津沽学院签订过合作协议。
然而这两次合作结局并不圆满。根据当时协议，中国春来每年向天津医科大学付150万元，但3年之后，中国春来放弃了此次合作。而对于与天津师范大学的合作，中国春来要拿出10亿元真金白银为学校注资，才能获得85%的股权。在合作4年之后，双方也结束了这段牵手。当然，中国春来也没有为其注资。
而在2014年，中国春来与长江大学合作运营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时，进行适当变通：合作之初便向对方支付了1亿元，后续还要再支付1.2亿元，对其进行彻底的收购。
从去年以来民办教育领域相当多的并购案例中不难发现，香港上市为中国春来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并购平台和机遇。但眼下，似乎又有了一些不确定性。
今年8月10日，司法部发布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修订草案）（送审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
消息一出，在港上市的内地教育股集体遭遇重挫。8月13日收盘当天，睿见教育、天立教育、新高教集团、枫叶教育股价下跌超过30%，其中睿见教育下跌将近40%。
原因就在于，对民办学校来说，送审稿第十二条中关于民办学校扩张的相关规定——“实施集团化办学的，不得通过兼并收购、加盟连锁、协议控制等方式控制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似乎颇具杀伤力。
而对于中国春来而言，收购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也存在两难抉择。
根据中国春来8月29日发布的相关公告显示，倘若送审稿被采纳，并且于生效日前完成这笔收购，如果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根据湖北省教育厅的规定将其登记为营利性民办学校，那么，中国春来可能须在教育部批准下完成与长江大学当前的合作，并且将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的注册资本提升到两亿元。
而根据业内人士表示，转变为营利性学校，还需提升有效税率、补足土地出让金等。在中国春来的招股说明书中也明确提到，“如果我们学校的免税地位一旦取消，则可能对我们的经营业绩造成重大不利影响”。
反之，也就是登记为非营利性学校，这就意味着，其不得利用国家财政经费，不得影响公办学校教学活动。尤其是，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须使用与长江大学分离的校园、教学设施以及学术资源，实行独立的财会制度，独立招生、独立颁发学业证书，并维持一定数量的专职教师。
这就意味着，长江大学工程技术学院要享用长江大学的资源将受到极大限制。
这对于中国春来而言，并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
编辑 徐姣
